倒霉蛋勋鄜

反复无常的倒霉蛋复健

【魏白】梦

*逃出无名岛衍生


*与原案关系不大(其实我都还没来得及看下半集…


*晚自习的激情产物逻辑死





“故人入我梦,明我长相忆”



木船破开沉静的水面上缥缈的雾气,涟漪泛开,像古老的琴键奏响了一首破旧的歌,在空屋子里回荡,在墙上碰撞,难觅出处。

白月光仰面躺着,耳边清净的水声,目光所及灰白的天,墨色的芦苇丛。

撑船的年轻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,竹篙在他手里徐徐地摆动,白月光看不见他的模样。

天边飞过一对鸟儿,一黑,一白,从远风的来处飞来,白鸟在船的上空盘旋。

白月光小时候听说,将死的人,将流干的血会化为两只美丽的鸟儿,黑鸟寻仇,白鸟守爱。

一片雪白的羽毛落了下来,迷蒙了白月光的眼睛。

那是天上飘落的雪花也不曾有过的纯净颜色,白月光感到一丝困倦,懒懒地打了个哈欠,他睡着了。

梦里,他坐在窗前,望着窗外湛蓝的天,没有云,有一棵高大的,叶色飘黄的梧桐。他很冷,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叫他:“小白,小白!”

他转过头,他醒了。

撑船的年轻人不见了,他爬起来,跳上岸,船被蹬开,吱吱呀呀响了几声。

穿过一片一人多高的芦苇荡,他走到了这栋建筑之前,无名艺术馆。

白月光掏出他的邀请函,令他意外的是上面的字迹全部模糊了。他把邀请函折起来塞回兜里,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。

大厅的正中一棵高大的树,淡金色的枝丫上轻飘飘的浮着叶子,树冠之间一头鲸鱼游弋其中,就像在海浪之间那样自由。

树下坐着两个人,年轻的手里扶着竹篙,年纪大些的下巴上蓄着一撮小胡子,深邃的眼睛望着白月光。

白月光反手关上了门,门发出沉重的声响。紧接着,一声惊雷炸响了,隔着墙,白月光听到了狂风呼啸的声音。

他下意识想去推开门查看外面的天气,而门锁死了。他听到羽翼煽动的声音,转过头,他看见了白鸟。

那不是一只鸽子,就是普通的鸟,只是纯白得怪异。

艺术馆里没有窗户,树梢上的叶子兀自地浮动,发出唰啦唰啦的响声。在死静之中,二楼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,白月光猛地回过头,看到了二楼栏杆上趴着的少年。

“哈喽~”少年冲他挥了挥手,“我是刘传单,这位后来的朋友,外面下雨了吗?”他穿着滑稽的恐龙服,绿色的恐龙头从栏杆缝里探出来,随着刘传单挥手的动作摇摇晃晃。

白月光退后了一步,他额头上冒汗了,他不善于与人交往,自我介绍和打招呼在他看来是一道难题。

因此,他在小到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了。

雷又炸了一声,刘传单似乎并不为白月光的无言而生气,甩着他的恐龙尾巴,从二楼跑下来。

他几乎是撞到了门上,而门无动于衷。刘传单有点懵,他伸手来拉白月光,而白月光后退了一小步,躲开了刘传单的手,轻轻皱了下眉。

刘传单懊恼地踢了门一脚,而轰隆隆的雷声更加肆意,白月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这里好像变冷了,变暗了。

雷声方落,这诡异的艺术馆里响起钟声,白月光暗自数着,一共十二下。

“什么啊?”刘传单悻悻地退了几步回头看着白月光,指着大门,“这怎么回事?”

白月光只是躲到了树边再一次回避了与刘传单交流。刘传单又看向树干另一侧的两人,小胡子男人站起来,微笑着:“您好,我叫撒网,天气不好,在此避一避。”他侧目示意他身边的年轻人,“这是我徒儿,叫蒲鱼。”

白月光审视几人,显然蒲鱼并不似师傅那样淡定,他紧张地捋着身上披着的蓑草。

“开始了吗?”蒲鱼在撒网耳边小声问,白月光还是听见了他颤抖的声音,撒网笑着摇了摇头,沉了片刻,一声凄厉的尖叫在二楼响起。

“这才开始。”撒网徐徐开口。

刘传单率先反应过来,冲上楼,蒲鱼紧随其后,撒网似乎不急,大步跟在他们后面。白月光站在原地,看着二楼陆续开了几扇门,大家汇聚到一处。

白月光才犹豫地迈开步子,凑近一点,那里有一块突兀的帘幕。一个医生打扮的男人,伸手扯下了那层遮挡,仿佛拉开了血腥的大戏。

浓郁的血腥气几乎穿透玻璃铺面而来,屋里湿热,空气中氤氲的雾气似乎都是红色的黏腻的。

玻璃上一片血,屋里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。一只满身是血的黑鸟,撞碎了玻璃冲出人群。白月光追鸟而去,黑鸟直冲穹顶,直直地撞在那刺眼的光亮之中。

纯黑的羽毛,纷纷扬扬的散落。

又一阵尖叫,白月光烦躁地捶了下栏杆,寻声而去。方才的几人绕到了玻璃房间之后,在那里又遇见了一个男人。

白月光看着他,突然又看到了白鸟。

“什么鬼!不玩了不玩了!放我回家!”刘传单恼怒地喊,却被医生阴沉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。

“不如……我们先互相认识一下,一起想办法逃出去。我叫何超。”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年轻人先开口了。

“刘传单。”刘传单揪着他的恐龙头,小心地瞥了一眼医生。医生睨了他一眼,阴沉地说:“张”

“我是魏护士。”新发现的男人语调轻快,白月光认为是因为他还没有见到玻璃放里面的场景。魏护士看向白月光,白月光紧张起来。

搓了搓手心的汗,白月光磕磕绊绊地开口:“我…我…”他不自觉地看向一边的魏护士,后者微扬起嘴角,梨涡暖暖的,“白月光。”白月光闷闷地说出名字,低下头。

而有什么落在他肩上,白月光扭过头去,看到魏护士灿烂的笑,捏了捏他的肩膀。

钟又一次敲响,白月光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,是十一下。白月光有些不舒服地甩了甩肩膀,这感觉,好像在倒数。

“不如我们分头看看吧!”刘传单提议,何超立即附和了几声。几人于是离开了玻璃房子,在艺术馆里寻找起来。

白月光这时候才得以看到艺术馆里面的陈设,没有眼睛的女人,尖叫的少女,扭曲的黑红色的天,这些画作就摆在每个人的房间里,大多阴郁诡异。

白月光最先进入了何超的房间,整个房间都是雪白的,地上甚至铺着白雪。一进门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合影,合影上面有穿着学士服的何超和一个与他面目相像的女孩。

“我姐姐,”何超倚在门边说,白月光回过头去看着他,“去年年初的时候走了,唯一的合照,到哪我都带着。”

白月光蜷起手指蹭了蹭照片,相框已经擦拭得有些掉色了。他踢着地上的雪,无心寻找什么,他干脆离开了房间。

他想跟魏护士待在一起。

魏护士和张医生正在刘传单的房间里,张医生确实在仔细地搜寻,而魏护士更像是在观光,一会摸摸花草,一会摆弄刘传单的小玩意。

白月光鼓起勇气,走上前去,拽了拽魏护士的衣袖,而魏护士则是笑着看向他。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微笑。

白月光想要躲开张医生,这个医生的阴郁让人紧张。他向外走,魏护士顺从地跟上他。白月光随便推开一扇门,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。

郁郁葱葱的草,昏黄的灯光,白月光匆匆忙忙地把门关上了,好像这样可以隔绝外面的无处不在的死气。

雷又打响了,接连不断,甚至越来越响。钟声混在雷声里面敲响,白月光连忙伸出手计数,一,二……十下。

他刚想告诉魏护士什么,突然遇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。魏护士给了他一个拥抱,轻轻地拍着他的背:“别怕,别怕。”

在雷与狂风的渲染之中,白月光仿佛感觉到了末日的爱情。天崩地裂,只要拥抱,就安心。

可是事实上,白月光并没有感到恐惧,而是一种急切,不是对自己,而是对魏护士,对他的安危。

更讽刺的是,事实上在被爷爷领养的时候,就有医生告诉爷爷,这个孩子,是不会明白会爱情的。

但是白月光还是没有挣开,他窝在魏护士怀里,他觉得这样很舒服。魏护士的心跳声让他听到生命的力量。

小时候,也曾经有人这样拥抱他,他在孤儿院孤独地长大,开始他无法与任何人建立关系,因为自闭症。治疗似乎效用并不大,直到有一个孩子出现了。

那个小男孩比他要小,活泼得像条小野狗,他一蹦一跳地出现在白月光眼前,挡住了远方蓝天的时候,白月光觉得,好像有一束光照进了他站了很久得这片荫蔽之中,亮得刺眼。

被领养之后,白月光再也没见过他。

“快来!有发现!”何超的声音在走廊里一闪而过。魏护士放开手,两人一起冲了出去。

刘传单发现了一个通风口,却并不是通向外界,而是一个神秘的房间。所有的事物都是颠倒的,墙壁上停着不知生死的蝴蝶,扬尘之间藏着若隐若现的尖锐笑声。

“遁于梦幻,永无归期,钟声归一,万籁俱寂,穿越镜像,破虚得实,逃出生天。”撒网用手电照着纵横的警戒线上悬着的字。

“镜像……我知道!”刘传单喊了一声,拉着身边的何超冲出了房间。在众人到过的玻璃房后面,他打开了黑色的门,门里是一面面相接的镜子,一个巨大的迷宫。

钟又响了,九下,白月光清楚地意识到,钟响起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。

魏护士拉着白月光进去了,追来的刘传单紧随其后,何超犹豫片刻也跟了进去,其次是撒网和蒲鱼,而张医生只是无所谓似地跟着众人。

镜子的反光让这个迷宫尤其难以通过,魏护士和白月光轮流在前摸索着,终于到达了出口。

刘传单激动地冲过去,却没能推开门,魏护士和何超见状忙去帮他,可门,纹丝不动。

“梦幻……或许,我们在梦里?对,应该是这样,我们得找到做梦的人。”众人看向刘传单,“怎么找?”魏护士问。

“先出去吧,去每个人屋里看看,破虚得实。”何超说,他颤抖着。

而当他们退出迷宫才发现,他们在其中已经错过了第八、第七两次钟响。时间已经过半了,白月光重新打量着每一个人。

做梦的人。

而魏护士低着头,脸色并不好。他进了刘传单的房间,张医生紧随其后,白月光总觉得不安,也跟去了。

张医生随意翻找着,而魏护士坐在吊床上,呆呆地看着地面。白月光走过去,摸了摸魏护士的头发,而魏护士突然揽住了他的腰,从他的手腕上拽起他的手链。

那是一条小鲸鱼,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,这么久了依然没有生锈。在灯光下通身闪着暖橙色的光,雕刻得不怎么生动,甚至说笨拙。

这是当年那个孩子唯一留给白月光的。

“小白?”魏护士轻轻唤了一声,白月光低下头,看着魏护士的眼睛,他清亮的眼睛,好像遥远的星辰,是希望,指引着迷途的旅人。

魏护士扬起手,抚摸他的脸,温柔地把他拉近,在他的鼻尖吻了一下。即使不能体验悸动,白月光却还是在那一刻颤抖了一下,也许医生错了。

“白月光,我能不能跟你聊聊。”何超站在门口,白月光抬眼看着他,想要拒绝,魏护士却轻轻推了他一把:“去吧,没事。”

魏护士依然坐在那里,听着第五下钟声敲响了。张医生不再翻找了,他拿着一张合影,蹭了蹭,放在桌上,照片里是刘传单和他的家人。

“你不着急逃出去么?”魏护士问。

张医生摇了摇头:“无所谓,家里人都死了,活着没意思。”

“你喜欢鲸鱼吗?”魏护士躺倒吊床上,一只脚蹬着地,让自己摇晃起来,“我喜欢,想看它在天上自由地飞。”

“鲸鱼不是在天上飞的。”

魏护士没有再回话,而是傻傻地笑了,张医生皱紧了眉头,走过去:“我摇摇你吧。”他说着,把住了吊床,“把腿收上来。”

魏护士乖乖地收腿,张医生手腕上了一点力气,把吊床稳稳地摇起来了。

魏护士闭着眼睛笑得像个小孩儿,张医生垂着眼帘:“你有点像我哥。”魏护士没理他,张医生继续摇,摇着摇着就哭了,蹲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咽。

魏护士爬下来,从口袋里掏了块糖,塞到了张医生嘴里:“别哭了,家里人都死了你才应该带着他们那份好好活。”

“你不好奇白月光出去会听到什么吗?”

魏护士摇了摇头,他站起来,看着屋顶的灯,噘着嘴,叹了一口气,说:“人和自己的命运,是最为感人的情谊,彼此感激,彼此憎恨。无法舍弃,无法抱怨。活着的时候一起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,死了,化成一场雨。”他慢慢地低下头来。

而白月光,他看着何超手里的手机摇了摇头。手机上的新闻里写着,本市发生谋杀案,受害者生命垂危,那个死气沉沉的人,只是长得像魏护士而已。

“这是我的梦,”魏护士告诉张医生,“我不想死。”

钟敲了第四下,魏护士带着众人回到了迷宫,穿过迷宫,轻轻一推,那门就开了,门的那一端是无尽的光明。

魏护士低着头,张医生想去拍拍他的肩膀,而白月光已经在他身边了。白月光握住魏护士攥拳的手,用自己有点凉的指肚蹭了蹭魏护士的关节。

“你们好好活着吧,恕我,不再醒来了。”魏护士歪过头轻轻笑了。

白月光抓紧了他的手腕,他凝视着他的眼睛:“请你告诉我,爱是什么感觉。”

魏护士留恋地抚着白月光的侧脸:“你吃过糖葫芦吗?又酸又甜,想要挂上一层糖,早一分就不成,晚一分又怕焦。”

白月光摇摇头:“不,太复杂了。”

魏护士撅起嘴,故作深意地思考半晌,弯起嘴角笑着:“我找了你很多年。”他在白月光粉红色的嘴唇上吻了一下。

白月光揽住魏护士,深深地与他缠绵。

魏护士享受地闭上眼睛,享受白月光身上淡淡的香气。知道听到那门,重重合上的声音,他猛地推开白月光:“你干什么!”

“你不能醒过来了,我不走了。”白月光淡淡地说,就好像在规划一天的早饭。

他的眼睛,坚定沉静,他看着魏护士,这是他孤冷人生中唯一的光,是他与世界的联系。如果只有梦里有他,那么我宁愿不再醒来了。

何超醒来的时候,躺在船上。江水是一样雾气朦胧,潺潺水声中蒲鱼戴着遮住眉眼的斗笠撑着船。墨色的云墨色的芦苇,墨色的波纹。撒网端坐舟中打坐。

何超爬起来,刘传单和张医生也接连醒来了。三人面面相觑,而撒网开口了:“恼羞成怒的恶人,谋杀了一个意外知情的小护士。他向生的心太强,你们又太弱,连同他的所爱所恨被卷入梦里。”

他睁开眼睛,看着张医生,道:“因家人去世而阴郁,垂死的医生。”看向刘传单,“拿笑掩饰痛苦,迷茫的少年,”

最后注视着何超:“姐姐撒手人寰,受尽欺辱,绝望的学生。”

江上无端地起风了,撒网的声音伴着风显得缥缈:“死这件事,是每个人的一场重要的仪式,在它未到之时,还请各位,向死而生。”

船首抵在岸边,船轻轻摇晃了一下,蒲鱼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三人以此上岸,何超回过头,问:“我有几个问题……”

“师傅不向人解答……”

“今日倒可破例。”撒网微笑着看着何超,“说吧。”

“您是何人?”

“摆渡江川之上一个闲人。”撒网眯起眼笑着摇头晃脑,故作古儒人之态。

“白月光呢?”

撒网闻言,微微颔首,沉声道:“睡着了。”

他听见了故人的呼唤,他来了,他来赴约了。

纵然身处异方,在江水荡漾的那一岸,他们相伴沉睡在同一个梦里,永生不再醒来。




END.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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